第4章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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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風寨的所有人,不分男女老少,通通都忙碌了起來</p>
依照白筱菟的指點,做了好幾個簡易的磚窯,挖泥、做模型、燒制磚瓦……進行前置工作</p>
而當第一個火炕在寨裏年紀最大的徐老爺子的土坯屋裏完工,昌子熙燒上柴火試驗時,眾人輪流模著熱熱的炕面,臉上都露出了歡喜的笑容</p>
徐老爺子坐在炕上,顫抖著手細細地感受著炕上的溫暖,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</p>
“如果……早一點……”徐老爺子哽咽,他家的老婆子,去年凍死了</p>
眾人沈默,一時之間想起了這些年因寒冷而離去的人</p>
“以後,大夥兒都可以過個溫暖的冬天,再也不會受凍了”昌子熙揚聲說</p>
“對!以後不會再受凍了!”</p>
他們知道,這都是白姑娘帶給他們的,白姑娘雖然有時候看起來有些清冷,但卻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好姑娘,被寨主擄來,可以說姑娘家的清譽都毀了,可白姑娘不僅沒有責怪他們,還給了他們這樣的大恩,每個人心裏對白姑娘的感謝和敬仰都蹭蹭的往上竄</p>
“我們加緊點,除了固定的人之外,其它人做完該做的事之後,只要有空閑就過來幫忙離雪季還有四個多月,一定能在雪季來臨之前讓大夥兒都能盤上炕”</p>
“是!”眾人振奮精神,緊接著更是如火如荼的展開了盤炕大業</p>
至於那個配置了煙囪的火爐子,很多人也很感興趣,那做起來比火炕簡單,用料也少很多,雖然保暖效果也差了些,但是平日在屋裏行動的保暖已足夠了</p>
不過這只能等所有的炕都盤完了再說</p>
“寨主!”一名年輕漢子匆匆走上前來</p>
“古敬?有事?”古敬是昌父舊部第二代,年齡和昌子熙差不多,目前寨裏第二代男子只有少少的八人,年歲皆在十六到二十之間</p>
“寨主,山下有消息送上來”古敬來到昌子熙面前,恭敬的說</p>
“什麽消息?”</p>
“歐陽紇依寨主之前留下的連絡方式傳來消息,表示已備好贖金,要將夫人贖回據咱們的探子打探得知,將軍府裏確實已經備好了寨主要求的贖金,不過歐陽紇還暗中集結了一支軍隊,粗估至少有有百餘人”</p>
昌子熙蹙眉,臉色沈凝,眼底閃過一抹不豫,看來歐陽紇對小白兔兒似乎挺上心的</p>
“怕贖人是假,請君入甕是真”昌子熙冷笑“讓探子盯著,有什麽消息立刻上報”</p>
迸敬離開後,昌子熙目光在四處巡視了一圈,沒見著那嬌小纖細的身影,眉頭微微一蹙,轉身往她暫住的竹屋走去</p>
“寨主,這是我院子裏自己種的青菜,剛剛才摘下來的,您拿給白姑娘”餘婆子拎著幾把水靈靈的青菜走過來,交給了昌子熙</p>
“餘婆,你自個兒留著就好,白姑娘那兒我會準備的”昌子熙婉拒,清風寨裏種在自家院子裏的作物都是屬於自家的</p>
“拿著,白姑娘不喜歡吃肉,正好我老婆子要肉也沒有,就是自己種的青菜長得還成,讓白姑娘嘗嘗”餘婆子不容拒絕的將幾把青菜塞給了昌子熙便轉身離開了事情多,忙啊!</p>
昌子熙無奈的口送餘婆子的背影,只能拎著幾把青菜繼續往竹屋去</p>
結果一路上又收到這個婆婆幾根竹筍、那個嬸嬸幾根蘿蔔等等各種蔬菜抱了滿懷,最後還是一個小丫頭拎著一個竹籃子跑過來,笑咪咪的遞給他後又立刻跑走</p>
拎著竹籃子,昌子熙哭笑不得,沒想到小白兔兒人緣還挺好的,大夥兒都知道她不喜肉食,所以摘了蔬菜就會送一些過來</p>
他知道是因為火炕和火爐子的原因,只是不知道為何她們都不直接送到大廚房,反而都要拿給他,讓他送給小白兔兒</p>
送到小白兔兒那裏,還不是要拿到大廚房去,畢竟在寨子裏,家中不開夥的人都是到大廚房領飯的,小兔兒來了清風寨之後的膳食,也都是從大廚房送來的</p>
短短的一段路程,昌子熙走得頗有“過五關斬六將”的架勢,終於來到竹屋前,擡手敲了敲門,沒聽見任何回應,他無奈的搖搖頭,輕輕的推門,果然應聲而開</p>
屋裏很安靜,不大的屋子一目了然,將竹籃子放在客廳的桌子上,掀開布簾,就看見床上那突起的棉被山</p>
他大跨兩步便來到床前,眼微瞇地看著床上的人兒,烏黑的長發披散著,泛著柔亮的光澤,襯得精致的小臉更加白皙,長長的睫毛輕闔,在眼下投下兩片陰影,白女敕的臉頰泛著些許粉紅,粉女敕的雙唇微撅輕啟,正打著細細的呼嚕</p>
這樣一個精致的人兒,也難怪歐陽紇惦念著,只不過歐陽紇是沒機會了,從拿她當誘餌開始,歐陽紇就已經失去擁有她的機會了</p>
現下,這只小白兔兒是他的了,想要換回去,沒門!</p>
不過……既然贖金都已經準備好了,總不好意思讓將軍大人的心血白費了,是吧!</p>
他得去把“贖金”給取了,留七成給山下的兄弟和貧苦百姓,其餘二成運上山來,足夠大夥兒用一段時日了</p>
“嗯……”床上的人兒突然低喃一聲,翻了,似有醒轉之勢</p>
昌子熙也沒退避,用腳勾了張凳子來,就這麽在床邊坐下,帶著淺笑灼灼地望著白筱菟</p>
白筱菟有些迷糊的睜開眼,人尚未完全清醒,蒙眬的視線裏看見床邊似乎有個人,那身影好像……</p>
“昌子熙?”白筱菟迷迷糊糊地喚,糯糯的聲音帶點疑惑,有些茫然的坐起身,擡手揉了揉眼睛,一臉惺忪</p>
昌子熙覺得心臟好像被什麽擊中似的,被白筱菟的樣子給萌翻了,當然,他並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“萌”</p>
可一對上她那雙純凈澄澈得像個孩子的杏眼,把他心裏的邪氣全都打散了,有些無奈的擡手撓了撓絡腮胡,心裏嘆了口氣</p>
“你怎麽會在我房裏?”白筱菟待眼睛清明後便看清楚床邊的人,有些訝異的問她清醒過來後,腦子也清明了,這男人怎麽可以在她睡覺的時候就這麽進來,太不知禮數了</p>
嘖!罷睡醒的小白兔兒可愛多了昌子熙心裏暗忖</p>
不過此時的小白兔兒,長發如瀑般垂落在身後,粉女敕的唇瓣微抿著,澄凈的眸中透著些許不悅,看來對他的行為很有意見呢!</p>
“找你有事,敲了門你沒應,進來看見你睡著,叫了好幾聲也沒醒,只好等你醒來”昌子熙一點也沒有擅闖姑娘家閨房的不好意思</p>
“就算如此,你也不該進來,就不能等我醒來再說嗎?”</p>
“我不就是等你醒來才說嗎?”昌子熙一本正經的說著無賴的話</p>
“你不應該留在屋子裏等,我是個姑娘家,你這樣會毀了我的清譽!”白筱菟指責,她是外來客,不在意這些,但若她是普通的姑娘,就會因為他這樣的行為毀了閨譽,下場不是三尺白綾,就是長伴青燈</p>
昌子熙心裏嘀咕,早在她被擄之後,清譽已經毀了不過他可沒敢說出口</p>
“亂世江湖兒女,活著都很困難了,誰還講究這些,你想太多了”小白兔兒不像是拘泥禮教的人啊!</p>
“你……你這個莽夫!”白筱菟瞧他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,氣得罵了一句</p>
“我是山賊”昌子熙輕笑言下之意,你能要求一個山賊懂禮守法嗎?莽夫比起山賊已經高尚太多了</p>
也對,他不就是個山賊頭子嗎!她竟然和一個山賊頭子講禮數,她腦子睡胡塗了啊!白筱菟心裏無力的忖道</p>
“麻煩大叔先回避,等我稍作整理再談”她現下的樣子可不適合待客</p>
昌子熙也懂得適可而止,免得真的激怒了小白兔兒,要知道,兔子急了還是會咬人的</p>
“我到外面等你”他站起身,走到外面一簾之隔的客廳</p>
不一會兒,白筱菟便走了出來,這速度讓昌子熙心頭訝異,這麽短的時間,怎能做好換衣梳妝挽發這些事?</p>
“找我什麽事?”白筱菟問,沒看出昌子熙心裏的驚訝和狐疑</p>
“歐陽紇傳來消息,說已經準備好贖金要將他的夫人贖回了”呂子熙收回思緒,談起正事</p>
白筱菟秀眉微顰“不是已經說好了我不回去的嗎?”</p>
“沒要你回去”現下就算她想離開也不可能了昌子熙在心裏忖道</p>
“那你提這事兒是有什麽打算?”白筱菟狐疑</p>
“既然將軍大人費心為咱們搜羅了那麽多物資,咱們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意,只好勉為其難的收下了”</p>
白筱菟無言的看著他,這人得有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出這些話啊!</p>
“歐陽紇可不會傻楞楞的讓你們把物資搬走,而且你們也沒有辦法無聲無息的運走那麽大量的物資吧”她倒是有辦法,只是不好說也不好做</p>
“所以咱們得從長計議”</p>
咱們咱們的,到底誰跟他是咱們啊!白筱菟在心裏吐槽“大叔應該去和你們寨子裏的人商討對策”</p>
“現在大夥兒都忙著盤炕,一部分人則要維持寨裏日常的生活,裴叔要負責監督統籌,只有你閑得一天睡上八個時辰”</p>
“我的工作已經做完了”白筱菟無法反駁,可是她該做的、能做的,都已經做了,而且不是她不想加入盤炕大業,而是她笨手笨腳,也就是說,她能夠說得清楚明白,一步一步指點別人如何做,可自己卻做不來,總而言之就是她只會出一張嘴啦!</p>
“事情是永遠做不完的,咱們現在盤炕,還要繼續儲藏過冬的糧食,不過這些事一直都有安排人在做,咱們現在要商討的是,怎麽把歐陽紇為咱們準備的物資拿到手”</p>
白筱菟實在搞不懂,為什麽這種事要找她一個姑娘家商討,那些打打殺殺的不是他們男人的事嗎?</p>
她最討厭麻煩了,可為什麽麻煩一直找上她?</p>
想要找個地方讓她能想睡就睡,安穩的過日子,怎麽就這麽難呢?</p>
“好吧!你讓我想想”白筱菟心裏嘆氣,無奈的妥協</p>
昌子熙微挑眉,沒想到她竟然應承了下來,其實他只是捉弄一下她而已,並不是真的要她想辦法,早在當初決定擄人時,他就已經把每個階段的事都計劃好了,收取贖金這最重要的一環又怎麽會沒有計劃呢</p>
不過見她顰眉深思的模樣,他突然也想看看她會有何妙計來解決這件事</p>
看著看著,昌子熙的思緒開始飄遠,眼神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游移著,比起初來時,不過幾日的時間,小白兔兒好像更美了</p>
這一日日一點一點的改變,若不是他此刻看得仔細,也難以發現</p>
不知道小白兔兒再長個一兩年後,真正長開了、長大了,會有多美?</p>
眉頭微微一皺,看來往後他要操心了</p>
“那個,問你幾個問題”白筱菟終於開口“收取贖金的時間地點是你定的嗎?”</p>
“當然”</p>
“那些物資你們打算用什麽運走?”她想著,用馬車或牛車雖然較省人力,但撤退目標太明顯也不方便,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人力,機動性比較強</p>
“背上大籮筐,再挑扁擔,預計二十人左右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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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照白筱菟的指點,做了好幾個簡易的磚窯,挖泥、做模型、燒制磚瓦……進行前置工作</p>
而當第一個火炕在寨裏年紀最大的徐老爺子的土坯屋裏完工,昌子熙燒上柴火試驗時,眾人輪流模著熱熱的炕面,臉上都露出了歡喜的笑容</p>
徐老爺子坐在炕上,顫抖著手細細地感受著炕上的溫暖,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</p>
“如果……早一點……”徐老爺子哽咽,他家的老婆子,去年凍死了</p>
眾人沈默,一時之間想起了這些年因寒冷而離去的人</p>
“以後,大夥兒都可以過個溫暖的冬天,再也不會受凍了”昌子熙揚聲說</p>
“對!以後不會再受凍了!”</p>
他們知道,這都是白姑娘帶給他們的,白姑娘雖然有時候看起來有些清冷,但卻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好姑娘,被寨主擄來,可以說姑娘家的清譽都毀了,可白姑娘不僅沒有責怪他們,還給了他們這樣的大恩,每個人心裏對白姑娘的感謝和敬仰都蹭蹭的往上竄</p>
“我們加緊點,除了固定的人之外,其它人做完該做的事之後,只要有空閑就過來幫忙離雪季還有四個多月,一定能在雪季來臨之前讓大夥兒都能盤上炕”</p>
“是!”眾人振奮精神,緊接著更是如火如荼的展開了盤炕大業</p>
至於那個配置了煙囪的火爐子,很多人也很感興趣,那做起來比火炕簡單,用料也少很多,雖然保暖效果也差了些,但是平日在屋裏行動的保暖已足夠了</p>
不過這只能等所有的炕都盤完了再說</p>
“寨主!”一名年輕漢子匆匆走上前來</p>
“古敬?有事?”古敬是昌父舊部第二代,年齡和昌子熙差不多,目前寨裏第二代男子只有少少的八人,年歲皆在十六到二十之間</p>
“寨主,山下有消息送上來”古敬來到昌子熙面前,恭敬的說</p>
“什麽消息?”</p>
“歐陽紇依寨主之前留下的連絡方式傳來消息,表示已備好贖金,要將夫人贖回據咱們的探子打探得知,將軍府裏確實已經備好了寨主要求的贖金,不過歐陽紇還暗中集結了一支軍隊,粗估至少有有百餘人”</p>
昌子熙蹙眉,臉色沈凝,眼底閃過一抹不豫,看來歐陽紇對小白兔兒似乎挺上心的</p>
“怕贖人是假,請君入甕是真”昌子熙冷笑“讓探子盯著,有什麽消息立刻上報”</p>
迸敬離開後,昌子熙目光在四處巡視了一圈,沒見著那嬌小纖細的身影,眉頭微微一蹙,轉身往她暫住的竹屋走去</p>
“寨主,這是我院子裏自己種的青菜,剛剛才摘下來的,您拿給白姑娘”餘婆子拎著幾把水靈靈的青菜走過來,交給了昌子熙</p>
“餘婆,你自個兒留著就好,白姑娘那兒我會準備的”昌子熙婉拒,清風寨裏種在自家院子裏的作物都是屬於自家的</p>
“拿著,白姑娘不喜歡吃肉,正好我老婆子要肉也沒有,就是自己種的青菜長得還成,讓白姑娘嘗嘗”餘婆子不容拒絕的將幾把青菜塞給了昌子熙便轉身離開了事情多,忙啊!</p>
昌子熙無奈的口送餘婆子的背影,只能拎著幾把青菜繼續往竹屋去</p>
結果一路上又收到這個婆婆幾根竹筍、那個嬸嬸幾根蘿蔔等等各種蔬菜抱了滿懷,最後還是一個小丫頭拎著一個竹籃子跑過來,笑咪咪的遞給他後又立刻跑走</p>
拎著竹籃子,昌子熙哭笑不得,沒想到小白兔兒人緣還挺好的,大夥兒都知道她不喜肉食,所以摘了蔬菜就會送一些過來</p>
他知道是因為火炕和火爐子的原因,只是不知道為何她們都不直接送到大廚房,反而都要拿給他,讓他送給小白兔兒</p>
送到小白兔兒那裏,還不是要拿到大廚房去,畢竟在寨子裏,家中不開夥的人都是到大廚房領飯的,小兔兒來了清風寨之後的膳食,也都是從大廚房送來的</p>
短短的一段路程,昌子熙走得頗有“過五關斬六將”的架勢,終於來到竹屋前,擡手敲了敲門,沒聽見任何回應,他無奈的搖搖頭,輕輕的推門,果然應聲而開</p>
屋裏很安靜,不大的屋子一目了然,將竹籃子放在客廳的桌子上,掀開布簾,就看見床上那突起的棉被山</p>
他大跨兩步便來到床前,眼微瞇地看著床上的人兒,烏黑的長發披散著,泛著柔亮的光澤,襯得精致的小臉更加白皙,長長的睫毛輕闔,在眼下投下兩片陰影,白女敕的臉頰泛著些許粉紅,粉女敕的雙唇微撅輕啟,正打著細細的呼嚕</p>
這樣一個精致的人兒,也難怪歐陽紇惦念著,只不過歐陽紇是沒機會了,從拿她當誘餌開始,歐陽紇就已經失去擁有她的機會了</p>
現下,這只小白兔兒是他的了,想要換回去,沒門!</p>
不過……既然贖金都已經準備好了,總不好意思讓將軍大人的心血白費了,是吧!</p>
他得去把“贖金”給取了,留七成給山下的兄弟和貧苦百姓,其餘二成運上山來,足夠大夥兒用一段時日了</p>
“嗯……”床上的人兒突然低喃一聲,翻了,似有醒轉之勢</p>
昌子熙也沒退避,用腳勾了張凳子來,就這麽在床邊坐下,帶著淺笑灼灼地望著白筱菟</p>
白筱菟有些迷糊的睜開眼,人尚未完全清醒,蒙眬的視線裏看見床邊似乎有個人,那身影好像……</p>
“昌子熙?”白筱菟迷迷糊糊地喚,糯糯的聲音帶點疑惑,有些茫然的坐起身,擡手揉了揉眼睛,一臉惺忪</p>
昌子熙覺得心臟好像被什麽擊中似的,被白筱菟的樣子給萌翻了,當然,他並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“萌”</p>
可一對上她那雙純凈澄澈得像個孩子的杏眼,把他心裏的邪氣全都打散了,有些無奈的擡手撓了撓絡腮胡,心裏嘆了口氣</p>
“你怎麽會在我房裏?”白筱菟待眼睛清明後便看清楚床邊的人,有些訝異的問她清醒過來後,腦子也清明了,這男人怎麽可以在她睡覺的時候就這麽進來,太不知禮數了</p>
嘖!罷睡醒的小白兔兒可愛多了昌子熙心裏暗忖</p>
不過此時的小白兔兒,長發如瀑般垂落在身後,粉女敕的唇瓣微抿著,澄凈的眸中透著些許不悅,看來對他的行為很有意見呢!</p>
“找你有事,敲了門你沒應,進來看見你睡著,叫了好幾聲也沒醒,只好等你醒來”昌子熙一點也沒有擅闖姑娘家閨房的不好意思</p>
“就算如此,你也不該進來,就不能等我醒來再說嗎?”</p>
“我不就是等你醒來才說嗎?”昌子熙一本正經的說著無賴的話</p>
“你不應該留在屋子裏等,我是個姑娘家,你這樣會毀了我的清譽!”白筱菟指責,她是外來客,不在意這些,但若她是普通的姑娘,就會因為他這樣的行為毀了閨譽,下場不是三尺白綾,就是長伴青燈</p>
昌子熙心裏嘀咕,早在她被擄之後,清譽已經毀了不過他可沒敢說出口</p>
“亂世江湖兒女,活著都很困難了,誰還講究這些,你想太多了”小白兔兒不像是拘泥禮教的人啊!</p>
“你……你這個莽夫!”白筱菟瞧他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,氣得罵了一句</p>
“我是山賊”昌子熙輕笑言下之意,你能要求一個山賊懂禮守法嗎?莽夫比起山賊已經高尚太多了</p>
也對,他不就是個山賊頭子嗎!她竟然和一個山賊頭子講禮數,她腦子睡胡塗了啊!白筱菟心裏無力的忖道</p>
“麻煩大叔先回避,等我稍作整理再談”她現下的樣子可不適合待客</p>
昌子熙也懂得適可而止,免得真的激怒了小白兔兒,要知道,兔子急了還是會咬人的</p>
“我到外面等你”他站起身,走到外面一簾之隔的客廳</p>
不一會兒,白筱菟便走了出來,這速度讓昌子熙心頭訝異,這麽短的時間,怎能做好換衣梳妝挽發這些事?</p>
“找我什麽事?”白筱菟問,沒看出昌子熙心裏的驚訝和狐疑</p>
“歐陽紇傳來消息,說已經準備好贖金要將他的夫人贖回了”呂子熙收回思緒,談起正事</p>
白筱菟秀眉微顰“不是已經說好了我不回去的嗎?”</p>
“沒要你回去”現下就算她想離開也不可能了昌子熙在心裏忖道</p>
“那你提這事兒是有什麽打算?”白筱菟狐疑</p>
“既然將軍大人費心為咱們搜羅了那麽多物資,咱們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意,只好勉為其難的收下了”</p>
白筱菟無言的看著他,這人得有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出這些話啊!</p>
“歐陽紇可不會傻楞楞的讓你們把物資搬走,而且你們也沒有辦法無聲無息的運走那麽大量的物資吧”她倒是有辦法,只是不好說也不好做</p>
“所以咱們得從長計議”</p>
咱們咱們的,到底誰跟他是咱們啊!白筱菟在心裏吐槽“大叔應該去和你們寨子裏的人商討對策”</p>
“現在大夥兒都忙著盤炕,一部分人則要維持寨裏日常的生活,裴叔要負責監督統籌,只有你閑得一天睡上八個時辰”</p>
“我的工作已經做完了”白筱菟無法反駁,可是她該做的、能做的,都已經做了,而且不是她不想加入盤炕大業,而是她笨手笨腳,也就是說,她能夠說得清楚明白,一步一步指點別人如何做,可自己卻做不來,總而言之就是她只會出一張嘴啦!</p>
“事情是永遠做不完的,咱們現在盤炕,還要繼續儲藏過冬的糧食,不過這些事一直都有安排人在做,咱們現在要商討的是,怎麽把歐陽紇為咱們準備的物資拿到手”</p>
白筱菟實在搞不懂,為什麽這種事要找她一個姑娘家商討,那些打打殺殺的不是他們男人的事嗎?</p>
她最討厭麻煩了,可為什麽麻煩一直找上她?</p>
想要找個地方讓她能想睡就睡,安穩的過日子,怎麽就這麽難呢?</p>
“好吧!你讓我想想”白筱菟心裏嘆氣,無奈的妥協</p>
昌子熙微挑眉,沒想到她竟然應承了下來,其實他只是捉弄一下她而已,並不是真的要她想辦法,早在當初決定擄人時,他就已經把每個階段的事都計劃好了,收取贖金這最重要的一環又怎麽會沒有計劃呢</p>
不過見她顰眉深思的模樣,他突然也想看看她會有何妙計來解決這件事</p>
看著看著,昌子熙的思緒開始飄遠,眼神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游移著,比起初來時,不過幾日的時間,小白兔兒好像更美了</p>
這一日日一點一點的改變,若不是他此刻看得仔細,也難以發現</p>
不知道小白兔兒再長個一兩年後,真正長開了、長大了,會有多美?</p>
眉頭微微一皺,看來往後他要操心了</p>
“那個,問你幾個問題”白筱菟終於開口“收取贖金的時間地點是你定的嗎?”</p>
“當然”</p>
“那些物資你們打算用什麽運走?”她想著,用馬車或牛車雖然較省人力,但撤退目標太明顯也不方便,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人力,機動性比較強</p>
“背上大籮筐,再挑扁擔,預計二十人左右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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